【妖刀记】第七三折 天资恶剑,盈贯罪商 科幻武侠
第七三折 天资恶剑,盈贯罪商
派送份子钱时,并未见得刁研空,一问左右,说老人当日扛着石头金具离开,「嘟嚷着要「开窍」什么的,也不知弄什么玄虚。」邻摊的小贩咂了咂嘴,一副懒惫神气。
那尊弯月似的白玉观音挡下岳宸风一刀,应声碎裂,但也迫得岳宸风一退,奇怪的是观音飞掷之势并不迅烈,轨迹平缓,几乎不带风声,温吞一如老人圆润的字路,不应有此威力。
「小心……」耿照单臂环着沈素云,救之不及,訾目欲裂。
「对……对不住!」她也知此际不应发笑,但越想越觉滑稽,一时难禁,咬唇忍笑,娇润的身子不住轻颤,便隔着大氅也觉通体腕滑,宛若敷粉。
沈素云腰间彷一圈生铁箍住,似疼似麻,垂眸瞥见他手臂肌肉贲起、色泽黝亮,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腰肢竟是如此细圆,对比他的结实有力,自己的肌肤又何等柔软富于弹性,忽觉异样,心头一阵怦然,闭目垂颈,再也笑不出来。
——原来……男子是这样的!
岳宸风一砍落空,激发狂性,更是势若疯虎,舞刀扑向老人。
他所用招式耿照虽无一识得,但身法、手法都透着说不出的熟悉,脑海中灵光一闪:「这是……「白拂手」!」
刁研空所使,虽与娑婆阁的千手千眼观音像颇有出入,然缠卷极精、连扫带点!不仅系出同源,招衍更广,以逾木像所刻的四十手套路,举手投足,无不是去烦恼、除障难,身游物外,尽得出离要义。纵使岳宸风刀狂劲猛,一时也奈他无何。
由此可知《薜荔鬼手》别有它传,不唯莲觉寺而巳。
沈素云忍着双肩疼痛,咬牙不哼出声,点头道:「典……典卫大人小心。」
刁研空在刀风穿来滑去,听他一叫,居然大摇其头:「小兄弟勿来!这人神智受损,因此狂暴凶残,难以自抑。我且试试为他唤回清明!」手按刀锋向前一跃,看似将撞入岳宸风怀里,中途身子忽转,落脚处却在他肩后。耿照看得一凛:「这非是身法奥妙,用的仍是「白拂手」!」略一咀嚼,对这路手法的应用领会更多。
刁研空不闪不避,吐气开声:「咄!」岳宸风为之一顿,发袂无风自动,举臂挡脸,如入激流。老人一个错步绕至他身后,趁岳宸风一转身,再度张口大喝,喊得他小退半步,叉手护头,罕见地采取守势。
相持不过一瞬,刁研空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天灵盖,运气开声:「……苦海无边,回头是岸。咄!」
耿照正提刀奔来,急忙开口:「老先生留神!」已然不及——岳宸风嘴角微扬,掌间紫电乱窜,轰然击中刁研空!
眉相愁苦的老儒生猝不及防,被轰得倒飞出去,胸口冒出雷火电芒,落地却如弹絮,稍踮几步即止,轻如猫儿一般。
好不容易面色平复,刁研空喉头微甜,咬住满口鲜血,仍自嘴角溢出些许,勉力调匀呼吸,赞道:「好厉害!」撑地跃起,身子只晃了晃,便即站稳。
寒风过野,草浪起伏,气氛紧绷至极,情势随时生变。
若非这异质厚册挡下雷掌,老人决计不会是现在这般。
身后劲风猎猎,岳宸风竟舍了刁研空,发疯似的追来。
内患失控,业已无救:真气岔走,将欲溃决,慕容柔选择与那耿姓小子合作,派兵去抄五绝庄,显然已将他视为弃子……岳宸风这一生算计无数,到头来落得两头皆空,连「仅以身免」四个字都说不上,既荒谬又可笑。
——倘若今日便死,我还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?
还有耿照。耿照……耿、照……耿照!
蓦地虎吼腾空,岳宸风纵身一跃,黑氅如大鹏翼展,乌影尽罩耿、沈二人,赤乌角刀挟着劲风扑至!
岳宸风双臂一旋,赤乌角以刀尖为轴,巨大的刀身在原地疾转,黑衣人的暴雨剑霜碎于刀旋,激得星火飞溅、耀目如炽,交击声越来越密、越刺越急,攻势到达顶点时,来人终露疲态,岳宸风逮住空档抡刀一扫,将那人挥了出去。
耿照也有同样的疑惑——他安排的暗桩已然出尽,若非道中遇上刁研空,这场伏杀早该在他与沈素云双双殒命时落幕,功败垂成,徒留憾恨。青鸟伏形已败、三尸化无已败,冷北海、薛百螣已败,连天上掉下来的玉匠刁研空也奈何不了岳宸风,还有谁能在此际伸出援手?
耿照争取时间奔离现场,将沈素云藏入码头边一间废弃的小渔屋,匆匆回头,见与刁研空合战岳宸风的是一名黑巾缠头、黑布蒙面的黑衣女郎,手持青钢剑,乍看与黑岛的潜行者都卫极相似,不知是何来历。
女郎身影一映入眼帘,耿照直觉想:「是弦子!宗主派她来援手。」再看一眼,才发觉不是。
女郎所用,也非是弦子绝不离身的灵蛇古剑,而是一柄毫无特征的寻常青钢剑,掩饰身份的意图十分明显。
刀剑交击,岳宸风居然是守多于攻,三两招之间必裂衣带血,仗着禁绝护身不管不顾,全力防范那如流火坠星般的杀着。黑衣女郎的剑招大开大阖,以砍劈为主,趋避却似鹈鹕扑击,一遇有隙则剑尖飙刺,眨眼十数、乃至数十数百击,将小隙击成大隙,务求墙崩城毁,不留余地。
三人在旷野大风中鏖斗:岳宸风雄立中心,虽被夹攻,真气却澎湃如潮,人刀相合,仿佛狰狞的黑虎,刁研空大袖飘飘,于刀光剑影中趋避自如,宛若白鹤。
耿照在外围游走,提刀寻找切入的时机,忽见女郎圆腰扭转、长腿交错,贴身裤布在臀上一陷一弹,明明团臀丰满似梨,触感却比所见更松软又不失弹性,陡地想起俩瓣粉股中的极品,心念一动:「难道是……是她?」迟疑不过片刻,战局又变。
刁研空自顾不暇,百忙中仍不忘拨冗回头,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,诚心诚意与那女郎道:「这位女姑娘的剑法满是暴戻之气,使之不祥,纵使杀得这位男壮士,又与他有什么分别?为免自误,我劝你还是别再使这门剑法为好。」
耿照闻声一凛:「是她!」
女郎脚步踉跄,岳宸风杀退了习研空,一式「啸林」又至!
刁研空受伤在前,又提气奔行、连历苦战,可说是伤疲交迸,稍得喘息,险些一跤坐倒。耿照独力抢攻,远方忽一阵「耿郎——」的呼喊,渐向水岸边移来,似是宝宝锦儿的声音。
耿照咬牙豁力,一刀猛似一刀,眨眼连砍数十记,眼看「无双快斩」刀意将尽,岳宸风始终未能反攻,再无保留,奋力跃起,「当!」一刀砍得他俯首屈膝、陷地寸许,赤乌角刀的厚重刀背倒撞入肩,「禁绝」暗芒铿然迸散,岳宸风一声惨嚎,鲜血激射而出!(赢……赢了!)念头未落,刀下岳宸风猛然抬头,口鼻眼眶溢出鲜血,兀自挂着邪笑。
耿照被卷离地面,双足失据,胸腹间要害尽露。脐中的化骊珠仿佛感应到赤乌角刀的无匹杀气,突然将奇力收敛,凝于珠子的周围,连耿照仅余的一丁点内力也被它尽数抽干,移来拱卫自身。化骊珠与他融合之后,既能供输奇力取代衰竭的体力内力,自然也能把他的力量吸为己用。
「可……可恶!」耿照死生一线,偏偏半点内力也提不起,心中叫苦:「快把力量还给我!要不……我们都捱不住这一刀。」化骊珠却完全不受控制,汲取他体力、精力的同时,还持续迸出呜呜鸣震,似是受惊的动物,又如野兽咆哮。
耿照被震得口鼻溢血,弹飞的同时,脐内忽生出一股勾肠似的奇异痛感,珠上的共鸣达到巅峰,化骊珠似将脱体而出!人珠欲分未分之际,耿照终于不再流失精力,身子亦获自由。忽听一缕娇叱钻入耳中:「让开!」耿照想也不想,鼓起刚夺回的一缕残力,凌空一个「鲤鱼打挺」翻转开来,刀劲撞上背门,如碎巨石,余势所及,令他一头撞进自己呕出的血幕之中。
「吼!」岳宸风仰天咆哮,四野仿佛为之动摇,震得女郎琼鼻渗红,鲜血全呕在黑巾上,一个空心筋斗倒翻出去,落地时连滚几匝,竟尔站不起来。受伤的猛虎似不知疼痛,吼得颈间青筋爆出、嘶声裂肺,连周身气流都被搅乱,草屑翻腾的轨迹毫无章法,不知过了多久,才因咆哮声落而恢复。
「耿郎……耿郎……!」
「到……到头来,还是……还是只有我。」
「你们……你们谁人……杀……杀得了我?普……普天之下,还有谁……杀得了我?」脚下踏空,连人带剑「噗通!」坠入江中,和着泥沙被冲得不见踪影。
她三两步奔至岸边,昂着长颈眺望片刻,见沿途地面草间曳开一道长长的黑红血迹,色泽深浓如泼墨,岳宸风纵未沦为波臣,料这般失血也能生生流死了他:妙目低垂,冲耿照微一颔首,转身离去。
薛百胜好不容易追上来,明明上气不接下气,却顽固地拒绝扶,切齿道:「我方才看得明白,那……那人贯穿岳贼胸膛的一剑,正是昔年肖龙形所创《天姿恶剑》里的一记杀招,名唤「灵蛇万古唯一珠」,这路剑法借势而落,居高临下,模拟蛇鹰捕杀鳞虫,号称能克帝字绝学,无比狂妄!」
薛百胜喃喃道:「肖龙形不可能有传人………」事涉陈晦,只觉其中诡秘重重,一时陷入沉思。
冷北海舍身成仁,为耿照争取时间,堪称此役中最惨烈。游尸门一方,由于「三尸化无」被破,三位师傅受重创,白额煞身中紫度神掌,虽以一股狠劲将雷劲附着的血肉剜出,料想伤势之沉,亦难回天。
「傻子!」宝宝锦儿美眸盈泪,忍不住微笑,双手环抱着他的腰,柔嫩的面颊紧靠胸瞠,泪水湿透重衫。
耿照将她搂紧,下颔摩挲她的发顶。「我这不是好好的么?小傻瓜!」
耿照简单交代她错过的那一段,符赤锦久历江湖,知刁研空乃一高人,怕连姓名字号都不是真的,不过是游戏人间时所用,日前在鬼子镇对他颇多失礼,难得他毫不介怀,慨然相助,忙整敛衣襟,盈盈下拜:「刁老前辈,奴家之前多有得罪,蒙您仗义出手,非但为我报仇雪恨,还保我相公性命平安。如此恩情,奴此生绝不敢忘。」
「报仇雪恨说不上,我也不想伤他的。那人眉宇间戻气极重,我本想与他聊聊心事,若能为他化去心上块垒,未始不是一桩美事。可惜他出手便要杀入,实在说不上话,唉。」
他到底是什么人?」众人皆想:「你连是哪个都不知道,一话不说便拿命来凑热闹,也未免太捧场了。」
「习老前辈,这是…」
刁研空说钝不钝,似看透他心中所想,淡淡一笑。「一切境相皆为心,虽见表象不执不取,方识本然。辨别善恶、破鞘取玉,均约如是。」耿照闻言一凛,心中若有所思。
「不敢。」刁研空团手躬身,扎扎实实还了一礼。「适巧,这几日内尊夫人的镯子、扳指便要完工,老朽在鬼子镇中恭候贤伉俪大驾,一同鉴赏研究。另一位年轻夫人若有兴趣,亦是无限欢迎。」
刁研空一怔。「尊夫人破了石相执障,始令美玉现出盈质,这是东海多少行家都办不到的事儿!大智大慧,哪有什么得罪?」八字眉垂得更低,摇头晃脑,仿佛此说令人费解之至,犹胜半路上胡乱替人助拳。
唯恐两个呆子一较真,事情没完没了,挽住爱郎敛衽施礼,盈盈笑道:「那我便多谢老前辈啦。过得两日,咱们找你看镯子扳指去。」
方才符、薛二人一路行来,见得护卫车队的惨况,任宣被部属自马尸之下抢救出来,匆匆固定患部,指挥收拾。符赤锦经过时曾躲在暗处窥看,不见沈素云的踪影,此时亦对耿照提起。
两人未及寒暄,耿照劈头就问:「五绝庄那厢情况如何?」
符赤锦俏脸微寒,抱胸冷笑。
先前耿照说「将军派人攻打五绝庄」云云,不过是扰乱岳宸风的心计而已。
此举本为削弱他身边的护卫力量,适君喻的「穿云直」何其精锐,当夜天罗香数百人趁夜色而来,却被区区三十名卫士击退。耿照并不认为能够攻克五绝庄,仅仅是诱敌分兵的权宜。
耿照见少女们都带着伤,可见五绝庄战况激烈,一拉符赤锦衣袖,只道:「诸位姊姊辛苦。」欲释心中疑惑,又问弦子:「是宗主派你来的么?」
这答案大出他意料之外。
「你来此之前,曾亲见宗主之面么?」
她一提到「少主」,诸女均露痛色,若非碍于薛老神君之面,只怕便要垢骂出口,方能稍稍解恨。
何君盼与杜平川指挥第一线,见目的即成,正要下令撤退,谁知后阵的琼飞突然杀出,大喊:「孬种!哪个敢退,我砍了他的头!」越过己方阵地,冲到激战最烈的庄门前,偏偏能进不能出,顿陷死地,情况危急。
万不得已,潜行都卫冒死上前,抢回受困的琼飞。
在弦子看来,这三道艰难的任务均是宗主之命,不过借何君盼之口传达而已。
弦子不善言辞,前述五绝庄云云,悉由同行另一唤作「绮鸳」的圆脸少女负责陈说。
她年纪与弦子、阿纨相若,口才甚是便给,天生一双又黑又亮的杏眼,眼头尖、眼尾勾,像杏核多过杏脯,微眯起来格外锐利,说话稍快些,便生出咄咄逼人之感。「……神君让我等前来接应典卫大人,说若是战况不利,纵使性命,也要保护大人退往莲觉寺。」
薛百螣抬望他一眼,默然片刻,抱拳道:「请。」他与冷北海地位有别、立场互异,偏偏性格别扭之处却有得一拚,向来处得不好,唯一一次捐弃成见,并肩作战,却是此生最后一回,不禁百感交集。
薛百螣看看一旁的符赤锦,欲言又止。岳宸风既死,符赤锦已无卧底的必要,老人自漱玉节处听闻实情后,还不曾与她相见。此际重会,虽不若过往那般针锋相对,但她潜伏敌侧太久,已不愤与帝门中人亲近,两人终究只点了点头,无言以对。
这话没头没尾的,耿照却明白她问的是岳宸风。
「被一剑穿了胸腔,掉落江中,应是不活了。」
「你流好多血。」
「你这样好丑。」弦子从襟里取出一条雪白的手绢儿递给他。
「那用袖子好了。」
「你再拿手绢儿抹抹,脸跟绢儿都不脏。」
即使在潜行都内,弦子也没什么朋友,除了阿纨,几乎跟谁都说不上话。
诸女私语窃窃,心想这位典卫大人果真有三头六臂:杀不死的岳宸风,教他给杀了,骗不了的镇东将军跟前,他同样全身而退,对男子从不假辞色的宗主,却对他青眼有加,这会儿,居然连弦子都替他抹起脸来!这简直是妖怪一般的人物,专化不可能为可能,总之绝非凡胎。
众入才又纷纷举步,仿佛凝住的时间恢复流动。
前头不远,另外两名潜行都的少女见她终于代阿纨说了,均咬唇窃笑,又遮遮掩掩、兴奋地投以注目。耿照虽大为尴尬,更担心阿纨的情况,垂问道:「她身子好些了么?」
绮鸳踏前一步,气势汹汹,高高的额头几乎撞上耿照胸膛,竟是丝毫不让,微带汗潮的处子香泽一股脑儿扑来,酸甜如初摘的鲜果。她活像一尾盯上青蛙的小雌蛇,抬起锐利的杏眸,咬牙道:「你给我句话带回去。」匕耿照一愣:「什么话?」
绮鸳没想到会这么顺利,一怔之间笑容忽绽,已不及绷回俏脸,颊畔漾起两枚浅浅的梨涡,原本犀利的杏核儿眼眯成两弯,小辣椒顿成了甜脆的小蜜枣。听他言语间颇见关怀,心儿怦怦直跳:「呸!谁……谁要他来卖好了?装什么好人!」
她的背影不如阿纨玲珑,也无弦子的纤细楚腰,然而腰后肌束紧实、削如断崖,至尾间处又贲起两座蜂峦似的浑圆玉股,段差之大,陷得两枚腰窝、风月册中呼之曰「按指娇」者,乃是最适宜采「蝉附」背后体位交合的极品。果然黑岛出身,胴体虽各有千秋,妙处却是一脉相承。
耿照虽难为情,嘴上却不示弱,笑道:「我有红岛的美貌神君就好,要潜行都干什么?一床也挤不下这么多。」
「嘴贫!谁知道你想干啸?」
符赤锦笑啐:「别扯上我。我才不当这种坏人哩!」
符赤锦摇了摇头。
耿照想起白额煞腹间那两个血洞,怎么能不担心?急道:「二师父他的伤……」
「说不碍事是骗人的,不过那样的伤势,要不了二师父的命。我亲眼见过他受了极重的创伤,却在短时间内恢复。他们特别嘱咐我,让你别操心,这可不是客气话。」
符赤锦乖顺点头,依言离去。
「是我。」耿照随手掩上门扉。
「没相干的。」沈素云的声音透着焦急关切:「符家姊姊可好?任宣呢?那贼……那贼子伏诛了么?」
耿照察觉不对,轻按她肩臂几处,变色道:「夫人的膀子是几时脱的?」沈素云痛得眼角迸泪,颤道:「似……似被那恶贼捏坏了。他……他手劲好大……」
肩臼卸脱并不严重,但若未及时接回,拖得久了,将对筋骨造成损伤。
沈素云双颊发热:「这……成何体统?」她衣裳被岳宸风扯裂,氅子一揭,从头到脚一宽无逍,不惟胸乳,连私处都将暴露在他眼前。
耿照心想:「我动作快些便是,莫将小伤拖成了大患。」低声道:「得罪了!」
她出身越浦豪门,自小教养良好,所用不逊于皇室公主,奢华犹有过之,但毕竟是商人之女,作风务实,于「通权达变」四字远胜常人,裸露身体固然羞耻,仍不值得以一双膀子来换。耿照打开氅襟,不禁为之摒息。沈素云身上连条手绢儿都没丢,岳宸风只将她衣裳中轴这一路扯开,从上到下、从里到外,一齐敞作两边,明明衣裳鞋袜均未离身,正面却是一丝不挂,纤毫毕现,妙处纷呈。
即使仰躺于湿朽的渔屋地板、乳房摊作两团,乳尖仍斜斜指天,樱红的乳蒂异常勃挺,不住轻颤。她双乳间另有一道细细的凹痕,一路蔓至香脐,更显出胸腰起伏的曲线,分外诱人。
年轻的将军夫人毛发并不旺盛,青涩宛若幼女,与外表的端雅高贵大相迳庭,一旦敞襟半裸,娇躯浮露,却是细乳长腿、纤腰一束,充满不可思雄的少女气息,二一人惊觉她比她的将军丈夫稚龄太多,平曰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,剥除了衣锦饰繁,其实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姑娘。
沈素云痛得俏脸发白,但毕竟已非初尝,深呼吸几口缓过气来,颤声问:「好。……好了么?」
「一会儿再动。」耿照也想到了同一处,却不知那两只又尖又翘的细嫩雪乳滚动起来,会是什么模样,面红耳赤,不敢再想,忙道:「我……我先替夫人接另一臂。」
耿照顾不得嫌疑,回身探视,轻扶她右臂缓缓转动,肩臂牵动胸脯,探出裂襟的一只笋乳不住轻晃,乳尖翘如小巧的指天椒,酥红滑嫩,让人忍不住想张口含住。沈素云羞得闭眼,任他转动片刻,右肩渐能抬起,只是仍觉疼痛。
沈素云浑然不觉,喘息片刻,又试着抬起左臂,耿照赶紧换到另一侧帮忙,起身时却见她乳间淌下一道道汗渍,雪肌红云浮露,昂起的乳首兀自垂着一颗晶莹汗珠,泪尖拉得又细又长、欲滴不滴,只是乳蒂挺翘,钩子似的勾挂着。雪乳又晃几下,那汗珠终被甩落,碎在她交叠侧坐的修长大腿上。
沈素云又专心活动十余下,累得不住轻喘,抹汗道:「好……好了!该是没问题啦。多谢你……」身子忽乏,斜斜软倒。耿照忙将她揽住,腿间一温,沈素云的小手竟按上了勃挺的怒龙。
耿照及时伸手,将她抱得满怀,两人滚作一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