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妖刀记】第卅二折 荒山古院,暴雨梨花 科幻武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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妖刀记(32) 荒山古院,暴雨梨花

   

  明栈雪以藏在指间的裁丝匕劃开丝网,破窗而出,一路施展轻功掠出外墙鏤窗的同时,还杀死了八名蚳夫人麾下的彩衣女郎!其中两具尸首便坠在这水井之中,怎还能……    耿照搜寻着记忆,驀地灵光一闪,忽然明白了她所使的障眼手法。    “你是在想,”幽深如苍艾綦染般的对墙底,又响起那把温婉动听的喉音:    “‘她不是已穿墙逃出去了么?怎还能出现在井底?’我猜的,是也不是?”    五艳妍心丹的蛊毒解去后,耿照的知觉逐渐恢復往常的灵敏,只觉明栈雪说话中气不足,咬字也不如先前清晰俐落,显然口中也含了枚解毒黑丸;唇齿间不住轻轻磕碰,似是难耐井水冰寒,心想:“她到底是受了重伤,也难为她能躲在这水底如此之久。”略整理一下思绪,摇头道:    “妳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躲在这裡。将这两位姑娘掷下水井时,妳也跟着跳了下来,故意在井畔留下一尸,只是为了掩人耳目。”    明栈雪“嗤”的一声,声音听来饶富兴致:“我若早已落井,是谁在外墙杀人?从井栏到外墙窗下足有五丈之遥,我可没有隔山打牛的本事。”    耿照一听她如是说,心中再无怀疑,沉声道:“因为妳在井边杀的不是三人,而是四个人。妳将第四人当作暗器,对准鏤窗用力掷出。蚳夫人吩咐手下严密把守,外窗底下定然埋伏有人,而且不只一位。    “窗底两人听得风声,以为是妳,起身要拦,恰恰被尸身撞得头破血流,当场毙命。黑夜裡照明有限,其时破庙中又正打得激烈,蚳夫人的手下一见外墙窗破、窗下三尸横陈,任谁都会以为是妳杀人之后逃逸无踪,岂不料妳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古井一步,一切只是障眼法而已。”    对墙的明栈雪沈默片刻,忽然咯咯轻笑起来,笑得水影微晃、月映碎摇,不多时又剧咳起来,空洞的咳嗽声迴盪在井中,连耿照都听得出她胸中积鬱颇深,呛咳直如呕血,偏又气力不继,难以遏抑,忍不住提醒:    “妳受伤不轻,何必这般发笑?”    半晌好不容易停了下来,水面上啪啪轻响,似是明栈雪正以手抚胸。    “你若是……若是做了件得意之事,却无……无人知晓,岂不气闷?”    “什么?”耿照不禁一愣。    明栈雪又笑了一会儿,絮絮轻喘道:“我这条计於九死一生之际灵光闪现,执行得分毫不差,偏生不能教岳宸风和姥姥识破,否则便是一条死路。若非你从天而降,我要少了多少乐趣?”    耿照心头一沉,缓缓摇头。“妳的乐趣,竟要赔上这么多条人命。”    明栈雪轻笑道:“此乃‘藏叶於林’之计。死得少了,何以成林?”    耿照愕然无语,本欲出言反驳,话到嘴边,忽觉心冷:“她的声音如此动听,口吻又斯文有礼,教养十足,怎地说的话、做的事却如此恶毒?”没来由地厌憎起来,想起与她同浸一井,不禁遍体生寒,当真连片刻也待不住,四下摸索井壁,欲循隙攀爬。    明栈雪道:“你若不想葬身於此,最好别轻举妄动。”过了一会儿,听得井中依旧迴盪着水声,知道耿照并不搭理,又道:“姥姥本事虽高,若论卑鄙无耻,却非是岳宸风的敌手。‘横罗织网大阵’只困得他一时,依我推算,岳宸风在半个时辰之内必能脱出包围,返回此间。”    耿照没听过人称天罗经中第一绝阵的“横罗织网大阵”,也不晓得“代天刑典”蚳狩云蚳夫人究竟有何能耐,却早猜到岳宸风若能脱身,必定去而復返;时间拖得越长,生机越见渺茫。    然而井底潮湿,砖缝间生满青苔,滑不留手,莫说攀爬,离水之后连支撑身体也颇不易。他试了半天仍不得要领,心中烦躁,没好气的回口:“正是料到岳宸风会回头,才须尽早离开不是?”    明栈雪嘻嘻一笑。“现在上去能跑多远?岳宸风的轻功,你适才亲眼所见,你比得过他么?出得此地,附近的地理形势你可熟悉?这四野无光的,该逃往哪裡?”    耿照被问得哑口无言,只觉她语声虽细柔甜美,却有股说不出的咄咄逼人。    明栈雪稍停片刻,黑暗中只听得她娇喘细细,渐转浓重,一会儿才轻声道:“我骗岳宸风说已将你一刀杀了,尸首弃置在这井中,以他之猜忌多疑,必以为我在井裡设了陷阱,故意诱他来此。岳宸风一向自负聪明,定然不依我的说辞,刻意反其道而行。    “姥姥却是个死心眼的,若走脱了岳宸风,一定回破庙来截他。岳宸风不得不回来,姥姥也不得不追杀,两边都无仔细搜查的余裕。待他们二度退走,你和我才能安然离开。”    耿照听出道理来,虽未接口,却已停下了动作。    那井水十分寒冷,翻搅时湿衣贴肉、遇风沁骨,固然难受得紧,但端坐不动却也无法适应其寒,不管坐得再久,仍被冻得不住发颤,体温渐渐流失。他小心不让胸膛低於水面,以免寒气直刺心口,更加难当。    明栈雪明白自己大获全胜,咯咯轻笑:“岳宸风自詡心计,殊不知他想得再多再复杂,却往往在最简单的地方留下破绽。”耿照忍不住低声道:“要说心计,妳也不遑多让。”明栈雪笑道:“哎呀,你这是绕弯骂我卑鄙无耻么?”    耿照不想与她这样残忍恶毒的女子亲暱调笑,索性闭口不语。    不知又过了多久,头顶远处似有一丝动静,明栈雪低声道:“入水至鼻,不要乱动!”    耿照会过意来,咬牙缓缓沉入奇寒的井水中;胸口低过水面的瞬间,陡觉心臟一缩,彷彿被一隻看不见的冰冷鬼手掐住,闷、刺、痛、冷……诸般感觉蜂拥迸发,若非他耐力过人,只怕立时便要晕厥过去。    水面上漂浮着两具浮尸的黑髮,浓髮飘散,几乎满满地佔据了整个井围。    顶上的月光照不到井底,耿照缓缓靠近左侧俯身悬浮的女尸,把半颗脑袋藏入阴影之中。井上窸窸窣窣一阵,忽然“篤篤”几声空响,一物被拋了下来,差一点打中耿照的脑门,原来是一只连着破旧粗绳的打水桶。    (不好!难道……难道她猜错了,岳宸风竟要下来一探?)    所幸这恐怖的景象始终都没发生。    来人提着桶绳在井中乱搅几下,似在试探有无机关,忽听几下女声清叱,接着一阵金铁交鸣,掌风呼啸。岳宸风提声如雷,大喝:“蚳狩云!妳定要如此相逼么?”    有人低声应了几句,说话间刀剑掌风始终不绝,自是那天罗香的第二号人物蚳夫人。耿照不禁佩服起来:“居然全如她所料!岳宸风心计再毒,却也毒不过阿傻的大嫂!”    这回岳宸风不欲久留,打斗声片刻便去得远了。    耿照又小心等了一会儿,慢慢从水裡探出半身,耳贴着井壁仔细聆听,確定顶上已无声息,才悄声道:“喂!上头没人啦,咱们上去罢?”连唤几声皆无人应,这才发现不对,赶紧推开水面浮尸游过去,及时捞起一具曼妙浮凸的修长胴体。    原来明栈雪的身子已严重失温,只凭一隻玉手攀紧砖缝,才不致灭顶。    耿照双手环着她结实苗条的柳腰,只靠双腿踢蹬浮在水面,臂间微微用力一箍,明栈雪忽然呛咳起来,接连呕出胸中积水;儘管喉颈剧烈抽搐,身子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,显是一路苦苦支撑,导致内患加剧,一发不可收拾。    黑暗中不见她的容貌神情,耿照也知不妙,低唤道:“明姑娘、明姑娘!我……我带妳上去好不好?”鼻端一贴近她的髮顶,井中满是藻泥闷潮的湿冷空气中顿时混进了一丝新鲜的苜蓿香气,衬与怀中玲瓏有致的软玉温香,不由得心神一荡,难以自持。    明栈雪却动也不动,似未甦醒。    耿照立泳片刻,竟觉自己的体力也在快速流失,当机立断,单手解下身畔女尸的腰带,在明栈雪的柳腰上绕了两匝,将她缚在身前,低声道:“这裡不能待啦。明姑娘,我带妳爬上去。”    明栈雪“唔”的一声,绵软的两隻纤长玉手勉强掛在他颈间,粉颈一斜,螓首就这么无力地偎在他颈窝裡。耿照收拾綺念,抓住打水桶上的粗绳试了试强度,確定足以承受两人的体重,踩着井缝攀缘而上。    他膂力过人,怀中虽多了个明栈雪,一旦习惯了湿滑的井壁,攀爬的速度却快得超乎想像;双手飞快交握几次,眼前骤地一亮,上身已浸入银亮的月华,距井栏只剩数尺。    耿照精神大振,忽听“嚶”的一声,一只尖细的下頷轻轻摩挲着锁骨,肤触腻滑无比,香泽微温、吐息如兰,排扇似的两弯浓睫眨巴眨巴地扫着他的颈侧,明栈雪终於醒了过来。    耿照低声道:“明姑娘,我们要出井啦!”    明栈雪琼鼻中轻唔几声,无力抬头,弯翘的睫毛又搧了几下,直搧得耿照頷颊生风、又痒又刺,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。    眼见自由在即,他心情大好,忽觉有趣:“她的睫毛又弯又翘、又厚又挺,倒像城裡刷洗马匹的猪毛鬃。好好一个人,眼上却生了两排硬鬃刷子,不知看来是什么怪模样?”正欲握绳,怀中娇躯一震,明栈雪不知何时已侧转过头,盯着井绳急唤:    “别……别握绳子!”    这两句彷彿用尽了她所剩不多的力气,酥胸不住起伏,高耸傲人的双峰隔着湿衣紧压耿照的胸膛,触感软中带硬,既腴滑又坚挺,充满不可思议的饱满与弹性。    耿照探出的右手一缩,只靠左臂支撑两人重量,“唰——”滑落尺余才又重新稳住,险象环生。凝眸望去,赫见井绳最上端数尺间,错落地插了几根细如髮丝的牛毛针,非对正月光难以望见。    若无明栈雪及时喝止,无论耿照如何出手,终不免要被牛毛针插入掌中。    那针迴映着月光,透明之中泛起一丝蓝汪汪的艳彩,想也知是餵了剧毒。    明栈雪於腰间微一摸索,取出一只小巧的蛛爪银鉤,玉手轻扬,一抹银光飞上井栏,发出“鏗!”一声脆响。    她隨手拉了两下,将一条几近透明的细索交给耿照。    “用这条天罗丝,咱们从另一头上去。距井口三尺时踏着井壁一蹬,运劲跃出,落地后不要乱动,先看清楚再走。井栏内外,也可能佈了毒针。”明栈雪低垂粉颈,缓缓调匀气息,才又补上一句:“如果是我,就会这样做。”    这般心计,已超过耿照所能想像,他不敢自作聪明,乖乖依言蹬墙,一跃而出。    早已熟悉井底幽黑的双眼,一旦置身月下,顿觉举目皎然,周身无不纤毫毕现。仔细查看脚下,不见有牛毛毒针,耿照鬆了口气,心想:“要比心计之毒,岳宸风毕竟不如妳。”    他收起银鉤丝线,解开腰间束缚,将明栈雪横抱臂间,双目机警地四下巡梭,一边缓步倒退至山门边。    门内篝火未熄,劈里啪啦的烧得正炽,耿照一靠近便觉暖和,连忙瞇眼侧头,避免双目受损。忽地怀中玉人微动,明栈雪拉着他的衣襟低声急道:“停步!到……到这裡就好。”    “怎么?”他浑身紧绷,不住东张西望:“又……又有埋伏?”    明栈雪“咭”的微弱一笑,缓过一口气来,指着阶臺上一路蜿蜒至脚下的水渍,低道:“庙门内多是灰尘稻草,这水一路……一路滴将进去,就算乾透了也会留下痕跡。”    耿照一凛,不禁回望水痕,喃喃问道:“岳宸风还会再回来?”    明栈雪轻道:“插了毒针,定要回来收尸。这么多年了,他多疑的性子一点也没变。”遥指着篝火不远处的一只綾锦包袱:“用银鉤丝线勾过来。”    耿照小心将她放在门边,将那只包袱给“钓”了过来,回头递去。    “喏,妳的……”忽然一怔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    火光掩映之下,倚门闭目的女子竟有着一张难以言喻的绝美容顏。    重伤后的瓜子脸蛋浑无血色,反倒显出羊脂玉般的剔透晶莹,焰火、幽影在她五官分明的俏脸上不住地跳动交错,却扫不出一丝微瑕,犹如握在手裡细抚多年、莹润细腻的象牙滚盘珠。    投映而来的篝火光芒由红转橘、由橘变黄,时而又化成炽艳的刺亮;影子更是深深浅浅,黑、紫、靛蓝、深赭……不一而足。无论投在她面上的色彩如何变化,放眼望去却只得一个“白”字——所有的流辉浓彩不过是映衬,在那样纯粹白皙的完美之前,也只能相形失色。    耿照全然想错了。    那样弯、厚、挺、翘的睫毛,并不像两把装在眼上的排扇鬃刷。也只有那样惊心动魄的黑浓,才能为她紧闭的双眸留下三分灵气、三分温婉,三分的嫵媚娇嗔,以及一丝难以形容的危险剽悍。    除此之外,这却是一张端雅嫻丽的脸庞,理当口吐仙纶,不染人间烟火气。    耿照呆望良久,终於明白她为何要戴那顶遮脸的纱笠、阿傻的大哥又何以愿意为她而死——想起阿傻和岳家的悲惨遭遇,他骤然省觉,一颗心迅速冷了下来,儘管胸中难掩怦然,那种血脉賁张、眼酣耳热的晕眩感却逐渐消退。    明栈雪似已习惯了他人怔望着自己的模样,接过包袱至於膝上,小心解开繫结。    耿照知是她的隨身行囊,本不应多看,却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,眼角余光匆匆一掠,恰见她翻出一条鸦青缎面儿的小巧抹胸。    那抹胸用的是上好的素面綾锦,沿边儿滚一圈银线,颈、背四条繫绳亦是同款的葱银,款式温婉高雅,一点都不淫冶放荡。但不知怎的,黑滑缎底泛着绿紫光的雅致鸦青色,一衬上她白皙细腻的乳色象牙肌,突然变得无比诱人;想像优雅保守的褻衣中裹着她高耸弹手的双峰,那紧压着他胸膛的坚挺饱实,鸦青缎子的保守优雅却使得色慾更加张牙舞爪,呼号、索讨着其中掩裹的结实胴体——    他觉得自己只差一点,便要扑上前去扯烂明栈雪湿透的衣裳、期待衣裡会浮现一条一模一样的鸦青肚兜来,好让自己撕得条条碎碎,一把攫住那对蹦跳弹出的坚挺乳峰……    耿照费了偌大的力气,才将自己从失控的淫艳想像中拖将出来,仓皇而骇异地掩饰着全然失控的脸红心跳。    明栈雪却恍若不觉,从叠得齐整的衫裙之间摸出一只掐金小盒,然后将衣衫按原样叠好,连外头的綾纹包袱巾都裹得分毫不差。“放回去。”耿照按她的吩咐,以银鉤丝线又将包袱拋回原处。    明栈雪打开掐金小盒,盒中有两枚龙眼大小的药丸,一枚碧如琉璃烧炼,通体晶莹,微带透明,说不出的温润;另外一枚却是赤红如火,透出些许暗金,看似份量颇沉。    她手捧金盒,罕见地微露迟疑,几次拈起那枚碧绿琉璃丹欲放入口中,幽幽嘆了口气,终於还是放回盒裡。    耿照心想:“莫非是这盒伤药太过珍贵,她竟捨不得服用。”转念又觉好笑:命都快没了,珍宝还留之何用?想想再无罫碍,抱拳道:“明姑娘,今日蒙妳相救,真是多谢了。妳既有疗伤灵药,想来也不需要我再囉唆,就此别过。请。”转身便要离去。    岂料明栈雪又是一阵剧咳,气力俱衰。耿照听得不忍,走出几步,忍不住回头:“明姑娘!妳本事这么高,若能及时服药,待身子大好后,谁也奈何不了妳。何苦为了身外物,却来为难自己?”    明栈雪低头不语,突然“咕咚”一声斜斜倒地,竟已晕厥。    耿照飞奔过去,一把将她抱起,拍去鬢边髮际的草屑,火光映红了怀裡的端丽容顏,不觉看得痴了。    “这么美的姑娘,却有忒毒心肠。”回过神来,又伸手轻捏她人中。    明栈雪浓睫瞬颤,犹如蜻蜓飞上玉搔头,“嚶”的一声,悠悠醒转。    “明姑娘,我餵妳服药。”耿照欲开盒取药,却被她按住手背,才惊觉她浑身颤抖、小手寒凉,显然是伤后失温,其症十分严重。    “这药……不治我的伤。”明栈雪苍白一笑,樱唇颤抖。“寻……寻一处安全的地方,我……我能运功自疗。快离开此地,晚了,便……走……走不了啦。”闭目斜颈,似又昏厥过去。    耿照莫可奈何,想到岳宸风隨时可能回来,总不能弃她於不顾,把心一横,将小金盒妥善收入怀中,横抱着明栈雪奔出山门华表,待视线熟悉夜色,便发足往黑夜裡奔去。    两人在井中浸得浑身湿透,顶着寒风奔行,连身子健壮的耿照也受不住,不多时便冻得嘴唇发紫,不住簌簌颤抖,双颊颅中却如有一隻火炉,隱隱虚发汗热。他心中暗忖:“不好!这样下去,怕连我也要病倒。”抱着明栈雪,躲入树下一块大山岩后避风,但闻山间风紧鸦啸,举目四野一片漆黑,心中忽觉徬徨,茫茫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   “你……听见了没?”衣襟微微一紧,明栈雪偎着他的胸膛,颤声轻道。    耿照心念一动,寧定下来,陡觉风中隱隱有股杂音,辨不清人声抑或金铁交鸣,只是混杂在风声呼啸、禽鸣兽咆等天然的野地声响之间,就是觉得极不自然。    “那是什么声音?”    明栈雪打了寒颤,摇头不语,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:“跟……跟着过去,记得拣有……有路处走,便能见得有人。”    耿照会过意来:“若无篝火、大氅等保暖之物,明姑娘撑不过今晚。”    岳宸风的紫度神掌何其厉害,连老胡铁打的身子都捱不了一下,这娇滴滴的女郎却硬生生受了两掌!明栈雪全身的内力全用於抑制雷劲、以免爆发,再无运功御寒的余裕,此刻身子骨只怕比一名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还不如,受寒一夜,极可能便要了她的命。    耿照恢復镇定,循声而去,靠着皎洁月光走了数里的弯绕山路,铺着石板的山径穿过一片茂密树林,眼前骤然一宽,耸出一片丈余高墙,飞簷翘脊、壁染朱红,巍峨处丝毫不逊於朱城山巔的流影城。    他不禁一愣,忍不住眨了眨眼睛,心想:“方才一路蜿蜒直上,怕不是到了半山腰。林间野地,怎能有这么气派宏伟的大院?”    那朱红宫墙沿着山腰间的平台向两侧延伸,左右眺望均不见尽头。远处似有一座门房似的突出耳房,却未悬掛灯笼,只是院中灯火通明,似也无须灯笼来照。    奇妙的是:原本那股莫名怪声在二人进树林前忽然停止,“鏗、鏗”几声激越的金铁交鸣后,倏地化作风流云散,只余低呜呜的些许人声,然而听似极远,片刻亦消失不见。所幸大院上浮着一片晕黄,儘管远处不见高墙,仍足以当作路引。    耿照不欲惊动院裡人,取出银鉤拋过高墙,“鏗!”勾住内簷,小心抱着明栈雪翻过墙簷,纵身跳入院中。    那院落甚是广衾,地上遍铺大片的青石砖,形制、用料可比流影城的内城规格,甚至犹有过之。院中每隔几丈便竖有一盏莲灯,是莲臺铜柱中置着一盏油灯,上覆防风的琉璃灯罩;廡廊砌起的高台下也是每隔几尺挖出一个方孔,与簷上对衬的瓦陇中俱都置入莲灯,与其说是“明如白昼”,却更像走入出尘仙境,上下一片灯靄浮溢,美不胜收。    耿照落地时嚇了一跳,抱着明栈雪躲入一丛修剪齐整的山茶中,不禁咋舌:“点上忒多灯盏,一夜要燃去多少灯油!此地定是某位大官巨富的山间别墅,却不知是何人的物业,铺张竟可与城主相比?”    院中虽然灯火通明,廊间的厢房却都是一片漆黑,耿照不敢贸然进入,沿着院墙往荒僻处走,远离大院之后,赫见一座穀仓似的两层木造建筑,独门独栋,不与他处相邻。    那木屋左右是空旷的晾衣场,置着一座座空架子,屋外堆满木耙、扫帚之类,却无相邻的下人屋舍,门窗缝裡透出些许微光。耿照掩至窗下窥看,只见屋内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乾草,四壁均高高堆着一束束草料,屋内连一副桌椅也无,壁上嵌着一盏琉璃莲灯,便是光源所在。    他推门而入,裡裡外外巡过几回,確定无人之后,才将明栈雪抱了进去。草料仓的二楼挑空,仅沿墙筑了个“回”字型的踏板,宽约两尺余,还不容一人平躺翻身,以一条木梯上下交通;待四面的草料堆高至顶,便可站在踏板上以铁耙翻动。    屋内门窗紧闭,隔断寒风,自是比外头温暖。    两人躲在屋角的草料堆深处,耿照还特别翻来几捆草料,在藏身之处外叠了个交角,表面看来便似垒草成堆,任谁也猜不到裡头还藏得有人。    透过壁上油灯微明,只见明栈雪双目紧闭,嘴唇面上白得微带透明,竟无一丝血色,眉间隱隱有一团大如鸡蛋的青气。她双手环抱肩头,瑟缩在乾草堆裡不住颤抖,身下的草料被湿衣一压,转眼便已浸透。    耿照一坐下便觉不对,湿掉的草料非但无法保暖,反而更易受寒,赶紧跃出藏身处,隔着草堆褪去鞋袜上衣;微一迟疑,连腰带、衫裤也一併解下,全身脱得赤条条的,抓起一把乾草将全身抹净,抱着一束捆好的草料偎入乾草堆裡,顿觉无比暖和,彷彿上天下地,再没有比这更舒服的。    “明姑娘……”他鼓起勇气,隔着草料堆轻声道:    “妳……妳须将衣裳脱了,才能以乾草保暖。否则湿草与湿衣一般,难以提供温暖,再这样下去,要受风寒的。我……保证绝不偷看,妳儘管放心好了。”    明栈雪“唔”的一声,半天都没动静,过了许久才断续传出窸窣声响,湿衣一件一件递了出来;迟疑片刻,最后终於递出一条温湿的繫带抹胸,缎料触感细滑,虽也是素面无花,仅仅沿边儿滚了圈黑绿相间的精緻蝶纹,却是明艳饱满的宝蓝色。    耿照满脸胀红,一接过便立刻塞入草底,彷彿被那滑软的宝蓝抹胸灼了手。    为了驱散濒临失控的想像力,他赶紧推了几捆乾草束过顶,低声道:“明……明姑娘!妳……妳用乾草抹抹身子,再将湿掉的草束换掉,会……会舒服很多的。”    明栈雪“嗯”了一声,片刻轻声道:“多谢你了。”喉音微颤,似仍不住发抖。    “不……不客气。”    耿照躺回草堆中取暖,裸身与乾草一触,才发现下体勃昂充血,硬得弯翘怒起,直如一柄狞恶的鬼头弯刀,不由得大窘:“好在没被明姑娘发现,否则岂不当我是淫贼?”依稀记得上回硬到这种程度,正是与横疏影纵情欢好之时,心中忽生出一丝异样。    他对明栈雪的所作所为全无好感,即使她拥有凡人难以抵挡的绝世美貌,也无法扭转耿照对她发自心底的憎恶。    巧笑倩兮、谈吐温婉的明栈雪无法吸引他,但瑟缩在草堆中,不住颤抖的柔弱女郎却令他心生怜惜,彷彿她不再是那个庙裡杀人如麻、井中工於心计的女魔头,只和他一样,是孤身落拓江湖、无依无靠的可怜人。   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,以及一男一女刻意压低、却依然放肆的调笑。    “别……别在这儿……庆如哥,夫人还找我呢!你怎么带我来这儿?”    “嘿嘿,这儿只有我,可没有什么夫人。”    “哎呀,你……讨厌!”    (糟了!)    咿呀一声,门扉被推了开来,两条交颈的长长斜影投映而入,女子唔唔轻哼着,身子不住扭动,男子却有一脚已踏了进来。    耿照无处躲藏,再顾不得男女之嫌,翻入明栈雪藏身的交角,顿觉身下覆着一具温软玉体,两人胸膛相叠,幸而被她挺拔饱满的双峰高高推起,并未贴面碰鼻;下身与她平坦的小腹紧密相贴,其中夹着一条滚烫粗硬的怒龙,连他自己都觉灼人。    明栈雪轻哼一声惊醒过来,慌忙併起一双赤裸浑圆的修长玉腿。    耿照无暇解释,凑近她耳畔道:“有人!”明栈雪点了点头,遂不再挣扎。    两人并头交臥,一动也不动,两颗心却不住贴肉相击,砰砰有声。    他胸口压着的两座硕峰绵弹劲实,饱经锻链的乳肌虽然极富弹性,却保有乳房柔嫩的肤触;挤蹭中似有一物悄悄勃挺起来,硬如樱核,大小也差堪彷彿,却更柔韧软滑,膨大间又刮又顶的触感实在妙不可言,磨得他乳间一阵酥麻,恍然醒悟,原来是明栈雪的两枚尖挺乳蒂。    思虑至此,陡地又硬挺几分,火烫的怒龙暴出青筋,跳动几下。    明栈雪浑身一颤,受惊似的轻轻呜咽一声,隨即咬唇忍住。    他强抑慾火,深呼吸几口,胸膛缓缓往下移动,欲避免两人乳首廝磨。谁知明栈雪的蒂尖虽硬挺如樱桃小核儿,乳房却是柔嫩弹手,被他贴肉一拖,乳尖微微摁入绵软的乳内,往下拉长,刺激无比强烈。    她咬着唇挺腰昂颈,簌簌发颤,双手死死攒着乾稻草,也不知是疼是美,一条粉雕玉琢的浑圆左腿忍不住略微屈起。    耿照身子往下滑,忽觉杵尖自一片微微賁起、柔软滑腻的芳草丘上迆邐而过,她紧併的腿心一开,耿照鼓胀的阴囊骤往下沉,滚烫的杵身过两瓣嫩脂似的娇软肥腻,卡在一条蜜缝间,微陷入肉裡。   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呼一声,不敢再轻举妄动。    明栈雪被耿照结实的熊腰一挤,两条长腿不由自主地分跨开来,併拢不得,蜜壶被那滚烫狰狞的怒龙贴肉熨灼,全身不住轻轻发抖。耿照经横疏影悉心调教,已非是昔日懵懂无知的鲁少年,知道明栈雪并无引诱之意,娇嫩的蜜缝间乾爽凉滑,浑不似情动心动,尷尬万分,悄声道:“明姑娘,我退后些……”    明栈雪双臂缠住他的腰,咬牙颤声道:“别动!一动……便冷得紧。”    耿照微微一怔,保持原姿势不动,轻将乾草拨了过来,密密覆在两人身上。    明栈雪双臂搂着他取暖,身子却不如初时紧绷,颤抖渐止。耿照唯恐压坏了她,改以双肘撑地,两人身子紧密相贴,再无一丝空隙。    那对男女在门畔温存一阵,女子轻轻吐了一口气,颤声道:“庆如哥,你放我回去。我服侍夫人睡了,再……再来寻你。”    被称为“庆如哥”的男子低笑道:“妳若不回来,我便到夫人房中寻妳。”    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女子似是打了他一记,笑道:“死相!净耍嘴皮子。”低声道:“夫人那裡,我……我晚些再去。”男子大喜,一把将她拉了进来,反手紧闭门扉。    女子惊叫一声,不住咯咯娇笑。两人一路搂搂抱抱,直似蜜裡调油,如胶似漆。    耿照暗暗叫苦:“什么时候不来,怎偏偏挑中这节骨眼?”身旁垒起的草束突然“砰”的一摇,那“庆如哥”竟将女子扑倒,便在先前耿照藏身的乾草堆上,与耿、明二人仅隔一道鬆鬆软软的乾草墙。    女子娇声乱叫,轻喘道:“这儿……这儿怎地有张现成的草床?”    男子低声笑道:“龙王大明神在上,早算到了妳今儿春情氾滥,在这儿给我俩备了洞房。”女子不依不饶,嗔道:“我洞房才不要在草料房裡!啊、啊……轻些,揉坏人家了……”    一阵窸窣声响,驀地“草墙”一晃,几件衣衫接连披上草堆顶,可以想见外头那两人俱已一丝不掛。男子嘆道:“妳这一身细皮白肉,真箇是比豆腐更嫩更滑,偏又温香得紧。我当日在和合房中一见,便害了相思病啦!”    耿照从狭窄的草捆缝间望出去,依稀见得两具赤条条的裸裎身躯正自交缠,那女子腰枝纤细骨感,视野所及,连那小半截的臀股曲线也无甚肉感,略显单薄,但屈着腿儿去夹男人时,雪呼呼的股弯却也有一股未脱稚气的腴嫩,与霽儿扭腰开腿、娇娇承欢的模样差堪彷彿,约莫也是十六七岁的少女。    男子的形容原也没错,那少女肤光如雪,確是吹弹可破,然而比之明栈雪玲瓏剔透的乳质玉肌,顿形失色。耿照看得两眼,只觉男子满口淫词,说的便是自己身下的丽人,贴着肌肤温泽一熨,丝滑细腻、如敷细粉,滋味难画难描。    草墙之外,男子捉住少女一双乳鸽似的小巧嫩乳,十指抓握恣意揉捏,少女闭目斜颈,“呀、呀”的婉转娇啼,腿心被大大分了开来,屈着两条小小腿儿不住晃颤,忽然惊叫一声,伸手往腿间捉住一物,睁眼大发娇嗔:“还没出水呢!庆如哥,你这物事这般粗长,硬弄进来,还不疼死了我?”    男子淫笑:“死是自然要死的,只不过是让妳魂飞天外,美了个欲死欲仙。”    少女羞道:“我那日在房裡见了你这……大物,心儿便一直蹦蹦跳,恨不得……恨不得代替夫人挨上一回,真是死了也甘心。”    耿照好奇心起,凑近草缝一瞧,见少女双手在腿心交握着,支起的雪白大腿上露出半枚鸡蛋大小的紫红鰻尖,其下俱为娇躯所掩,难窥全豹,心想:“这样便算是大了么?似也没甚出奇。”忽然发现明栈雪也正凝眸望出缝隙,一对上他的目光又闭起双眼,装作熟睡,两人心中各有一丝异样。    男子见佳人守紧雷池不肯放行,岂容到口的美肉飞了去?柔声哄道:“妳且忍耐一下,一会儿包管妳欢喜得飞上天去,怕还不肯让我拿出来。”少女怕得不肯,娇声求饶:“庆如哥!你先……先揉揉我这儿。”    男子莫可奈何,捉住她一双玲瓏玉乳左捏右揉,少女双手捋着那根长物,摁着鰻头似的红钝杵尖挤开幼嫩的肉褶,抵着玉门上下轻刮,一边抿着小嘴哼颤着,慢慢胀红了小脸。    男子喜道:“好莲儿,这倒是出水的好法门!”索性跪坐不动,专心享受少女的动作。    耿照见少女雪靨娇红、闭着眼睛甚为受用,禁不住地脸红心跳,渐渐生出慾念。    他原本便硬得厉害,龙杵一面被明栈雪温暖肥腻的外阴轻轻黏咬着,又被自己结实的下腹肌肉压挤,不啻於双手包覆;如今再见到少女动情的娇痴綺态,刺激更加强烈,忽地马眼一痠,沁出些许透明黏液,隱约有一丝出精似的快感涌现。    耿照不知男子兴奋时会分泌少许透明黏液,交媾之际得以润滑女子花径,与女子情动时分泌爱液相同,以为自己竟泄了出来,窘得撑起身子,以免黏液沾上明栈雪的身子。明栈雪不明所以,顿觉搂着自己的温暖雄躯忽然离身,娇嫩的肌肤耸起一片寒慄,一双玉臂益发搂紧。    耿照腰背上下几次,始终难以起身,卡在她蜜缝裡的怒龙却磨出了火,厚实挺翘的肉菇伞缘沾满了黏滑的浆液,滑动时益发快美舒畅,感受也更清晰强烈。    明栈雪的阴户便如一只饱腻紧实的肉贝,外阴肥厚柔软,须剥开之后才会露出两片鲍唇似的鲜嫩肉片,触感柔韧而极富弹性,曲折多褶的形状犹如厚实完整的鲜捞藻叶,连摩擦时又脆又嫩、黏滑深裹的奇妙触感也像。    总算耿照心底还有一丝清明,暗忖道:“不好!难道是我不知不觉射出精水,才会黏滑如斯?不知……不知她发现了没?”但身下的感觉委实太美,见明栈雪双目紧闭,身子不住轻颤,明知这是藉口,却对自己说:    “她睡着了,不知道的。我……我若离了她,谁来为她取暖?”咬牙挺动臀股,缓慢的、安静悄然的上下摩擦,下身的液感却越来越重,直到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响,彷彿一边研磨还一边漏出浆来。    忽听男子道:“莲儿,妳这么湿啦!能进去了罢?”    少女握着爱郎的杵尖,搅得蜜缝裡唧唧有声,闭目呻吟道:“哥……莲儿出好多水,好想要的……”男子抄着她的膝弯大大分开,腰枝一沉,“唧!”淫靡汁响,阳根已排闥而入。    耿照听得颅中烘热,迷迷糊糊想:“原来女子磨着磨着,便出这么多水。”想起横疏影、霽儿情动之际,阴户確是湿漉漉的又滑又腻,下身一阵廝磨,只觉淫水已沿着阴囊一路流淌到股间,心想:“她……也想要了么?”身子略微沉下,胀得紫亮紫亮的钝尖剥开黏闭的柔韧内唇,挤入一团温腻之中。    明栈雪再也无法装睡,奋起余力想併起大腿,只可惜伤后乏力,徒劳无功。    她双臂本环着耿照的肩背贴身取暖,此际也不及迴过身前推拒,所幸她双峰坚挺饱满,久经高明武学锻链的乳肌丰厚劲软、无比弹滑,堪堪阻在两人之间,勉强拱腰提臀,足尖撑地往上逃开些个,无声地凑近他耳畔唤道:“不……不要!”唇间芳泽迸裂、气声断悠,却远比少女莲儿的苦闷呻吟更加诱人。    耿照听得惊心动魄,再难自持,忽听莲儿叠声叫唤起来,似是被一轮挑刺,原本晃晃悠悠的呻吟陡地拔尖,坠下时都断成了一个个促急的短音,螓首乱摇,哀叫道:“不要……不要!啊啊啊——不要!弄……弄死人啦!啊……”    男子剧喘着淫笑:“口裡说不要,却扭得这般浪!还……要不要?还要不要?”    莲儿尖叫:“要……要!哥再……再大力些,快插得莲儿深……深的,啊——”    耿照如受催眠,更无疑义,搂着她往上一送,巨龙挤过了一圈紧凑窄小的坚韧肉褶,满满插入一只鸡肠似的温热细管中。    明栈雪正踮起足尖,抬腰挪臀想要躲避,这姿势恰好合了阴茎由下往上的膣位,猛被贯得身子一跳,两条浑圆结实的修长玉腿高高弹起,娇嫩有力的膣管内一阵逼命似的掐挤痉挛,不由自主地蜷紧剥葱似的姣美足趾,死死咬着一声呜咽,浑身剧烈颤抖。    便在荒谬绝伦的情境下,两人深深地合而为一。    耿照再无退路,专心的、缓慢而有力的抽插着美丽的女魔头,配合着草墙之外放浪呻吟的偷欢男女,一次又一次撞击着身下紧緻诱人的绝美娇躯。    明栈雪的肢体柔媚动人,但每寸肌肉都有着与娇柔的美态绝不相称的、无比惊人的弹性与劲力。即使她无力挣扎,只能无助地任他尽情肆虐,绝佳的身体素质却极为诚实地回应每一次的深入与搓揉,彷彿棋逢对手。    像这样充满力量的美妙胴体,耿照此生仅在染红霞身上嚐过一次,但染红霞的处女花径却是无比娇嫩,需要被人亲怜密爱,难以承受纵欲狂欢的粗暴。而明栈雪的膣户却截然不同,平滑的肌肉紧实有力,无论从哪个角度插入,如何挑、刺、旋、扭,都被紧紧掐裹着不断收束,便是静止不动时,来自四面八方的掐挤也不曾停止,彷彿陷身鱆管一般。    耿照根本来不及变换体位,或者改换什么花样,只是不由自主地抱紧她、使劲抽插着,越是用力快感越是强烈,不用担心弄坏了她——    她的双手无力地悬在头顶之后,修长的美腿被大大挤开,软弱地蜷着脚趾颤抖晃摇,闭目咬唇,断气似的剧烈闷喘,连摇头哀鸣的力气也无,看似任他欺凌强暴,一逞兽慾。但与外在的柔弱全然无关,她体内深处的生命力异常强悍,那是自然发动的本能,明栈雪的身体正同样有力地回应着、掐挤着,丝毫不落下风,像要把他拧断一般……    男人的撑持终於到了尽头。    莲儿一阵抽搐,失声娇啼:“莲……莲儿要丟了、要丟了……啊啊啊啊啊——”    耿照咬牙一顶,紧抱着明栈雪腻滑结实的汗湿胴体,无比凶猛地喷射了出来。彷彿呼应着膣内紧迫到近乎疼痛的异常快美,他射得又急又狠,浓浆喷薄而出之时,甚至被压缩成块粒状的滚烫浆液刮痛了马眼,他咬着牙轻声闷哼,脱力般俯臥在明栈雪坚挺傲人的乳峰之间。    他从没这么疲累过。    但不知为何,闻着她怀汗间那股子混杂了髮香乳甜的异嗅,枕着她湿滑粉腻的柔嫩肌肤,指尖抚过她傲峰险壑的骄人曲线……慾望的回归快得令他来不及心惊胆颤,阴囊中射到隱隱虚疼的异样感尚未消退,龙杵倏地又昂扬勃挺,就地在湿润依旧的紧凑蜜壶裡硬到弯弯翘起,满满的撑挤着弹性惊人的小穴——    缓缓的抽动已无法满足耿照的慾念,他撑起上身,攫住那对蹦跳如脱兔的高耸乳峰,支着膝盖用力抽插!    明栈雪被他拱得柳腰悬空,丰满结实的上半身不住乱摇,端庄的容顏、温婉的气质早已不知所踪,挺腰低首的姿势让她白皙的臀股更加惹眼。那佈满汗珠的梨形丰臀浑圆硕大、曲线挺翘,屈起的腿根处鼓起一球球肌肉,但却一点也不消损她的美丽。    那是如母豹一般、既危险又疯狂的美丽。    草墙外的两人云收雨散,累得几乎昏睡过去,但也听到身旁草堆裡传出男人兽咆一般的低吼。莲儿嚇得掩胸而起,失声道:“庆如哥!有……有东西!”男人面色铁青,扶着柱子勉强起身,颤声道:“别怕,是人!”鼓起勇气大声道:    “是……是谁?快滚出……”哗啦一声草束飞倒,一名肌肉賁起如铁的赤裸男子嚎叫而起,身上掛着一名肤光赛雪、玲瓏有致的美丽女子。    那庆如揉了揉眼睛,终於確定女子身上之白,并非披着顶级的雪练白绸,而是真正赤身裸体,一丝不掛。    男子捧着她浑圆的雪臀上下拋掷,湿濡狼籍的粉红股间套滑着一隻婴孩臂儿粗细的暗红怒龙,进出之际不住挤溢腻白乳浆;女子昂首攀着男人的颈子,汗湿的浓髮恣意披散,咬着唇不发一声,牝兽般粗浓的喘息却异常催情。    这般妖艳的景象哪裡像人?简直就是佛图裡走出来的、青面獠牙的大暗黑天!    庆如浑身发抖,驀地大喊一声,竟扔下莲儿不管,转身朝仓门奔去!明栈雪正攀着耿照的颈子,苦苦承受他疯狂的顶撞,每一下都刺入穴底花心,刺得她又美又疼;总算她还有一丝清明,张口往他肩头咬去,娇声颤道:    “别……别让他走脱了!”    耿照肩上一痛,清醒过来,不及放下怀中玉人,就这么捧着明栈雪的雪臀大步追去,每跨出一步,龙杵便隨着腿部肌肉的剧烈张弛,在湿透的紧凑穴儿中绞扭上旋;脚底板一踏地面,大如鸡蛋的硬钝杵尖撞入花心,两人交合处已无一丝缝隙,每一下却都能顶出汁来,一路喷撒玉露花浆。    明栈雪终於抵受不住,张口娇啼了起来,备极淫艳。    “好……好痠!啊啊啊啊……不、不要!要顶坏了……要顶坏了呀!啊啊——”    耿照被她叫得心散神溃,到了欲出不出的简要关头,却离庆如还有三步之遥,眼看一搆不着,便要推门逃出。    明栈雪忽然回身一扬,一抹莹润细光正中庆如颈背,他倒头撞上了门板又仰天弹倒,更不稍动。她又取下另一枚珍珠耳坠反向掷出,裸着倒在乾草堆裡的莲儿娇躯一弹,旋即没了声息。    耿照一把将她压在柱子上,将她一双浑圆结实的腿子抄在胸前,抵紧她无比弹滑的坚挺圆乳,踮起脚尖死命向上顶,只觉杵尖陷入一团又紧又酥、软腻韧滑之处,远比想像中更深更紧迫。    “唔……哼……啊、啊、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”    明栈雪昂着天鹅般的雪颈大颤,浑身肌肉绷如钢片,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息,粗喘如母兽一般,抽搐着受了他滚烫的浓精,点滴无漏……          ◇    ◇    ◇        直到天明以前,耿照一共在她体内射了四次。    不,也许是五次,或者更多……    他摇了摇昏沈的脑袋。与横疏影、霽儿那次的欢好不同,明栈雪似乎榨乾了他身体裡的最后一丝精力,明明是她娇弱无力的受着、任他恣意蹂躪,耿照却没有那种佔据美人胴体,春风一度后的昂扬与精神。    ——昨夜,似乎是自己强佔了明栈雪。    他不明所以、不知所之,甚至还来不及责备自己,怎地毫无来由的变成了一头野兽,还未羞愧於背叛了姊姊、背叛了霽儿,只觉得疲倦而已。那是出乎异常的疲劳。    明栈雪趴臥在乾草堆裡沉沉睡去,如婴孩一般浑不设防。    耿照勉强打起精神,取下那莲儿的外衣为她披上;便在她完美的胴体被衣衫一寸寸掩上的当儿,他仍禁不住地怦然心动。一闭上眼睛,昨晚她的无助与顺从彷彿历历在目,如果她因此变得善良、变得不再滥杀无辜,甚至愿意弥补她曾经造成的伤害,或许能拥她在怀裡也会很好——    一瞬间,耿照忽然生出一种“她是我的”的强烈感觉。    他对明栈雪做的事,此生从未对其他女子做过,甚至连一丁点念头也不曾有。为染红霞解毒时,他也是怀着解救她的念头;横疏影对他则是倾心相待,以身相许……只明栈雪不同。是他主动佔有了她,就像野兽一样。    耿照伸出手,犹豫了一下,轻轻为她理着紊乱的额髮,满心生怜。那是她昨晚被他强佔时所留下的痕跡,犹如牲口身上的烙印。    窗外天才濛濛亮,耿照依依不捨地起身,走到了倒地的庆如身边,正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两个人,赫然发现他肌肤青冷、瞠目吐舌,竟已死去多时;颈后嵌着一枚温润的珍珠耳坠,从此之外别无其他伤口,死因昭然若揭。    他面色铁青,飞奔到莲儿身畔,少女同样气绝多时,同样是珠坠取命。    耿照猛然回头,明栈雪轻轻舒了个懒腰,玲瓏有致的身形曲线在晨间微光中美不胜收,堪称倾世。她娇慵无力地拥着外衫,倚墙而坐,见耿照的目光严峻,一路从剔透小巧的玉趾直上,瞧到了赤裸的腿根处,苍白的粉脸泛起一丝娇红,咬牙恨道:    “色鬼!贼心不改,还想来欺凌我么?”语声温婉嫻雅,却是说不出的诱人。    耿照闭口不答,心思飞转,片刻才沉声道:“妳对我做了什么?”    “是‘你对我做了什么’才对。”    明栈雪淡淡一笑,併腿斜坐,拉齐裹着的外衫衣角,试着将赤裸的玉腿掩起。    “你不由分说,强佔我的身子,犯了‘姦淫女子’的大罪。我未押你去见官,只拿些物事做为补偿,算是便宜你了,你还有什么面目来质问我?”    耿照想起先前的荒诞綺念,心中更加羞愧,咬牙道:“那的確是我的错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但一桩归一桩,我……我曾与其他女子欢好过,从不曾如此疲惫。”一指她腿心处:“昨夜我射……射了这么多回,妳却连一丁点都没……没流出来。”    明栈雪看着他满面通红,忽然噗哧一笑,抿嘴道:“怎么,你从前每回都让别的女子流出许多么?”耿照大窘,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。    这答案自然是肯定的。无论是横疏影或霽儿,总被他灌得浓浆汩溢,流得满床狼籍,此时却不知如何还口。他定了定神,缓缓道:    “还有妳额间的青气。头一回我们做……做过之后,青气便消了,只是我当时糊涂,并未察觉。在那之后,妳便能运使内力了,便用珍珠坠子打死了他们两人,是不是?”    明栈雪见他面上殊无笑意,笑吟吟地望了他一会儿,才温言道:“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子。在井底之时,我还道你是有些傻运气,此刻方知是真聪明。你猜得一点也没错,我用了一门神奇的採补之法,将你的阳精转化为助力,为我驱散体内的雷劲。”    “採……採补之法?”    “没错。”明栈雪笑着点头。    在耿照印象中,“採补”云云,不过是江湖郎中用来骗女子身子、诈财取色的幌子,还曾对琴魔发过议论,斥为无稽。这话从明栈雪这女魔头口裡说出来,教他如何能信?    “‘双修’乃道门之中最精深的功法之一,源远流长,博大精深,你以为是骗人的把戏?我练的这门‘碧火神功’是道门正宗,我与岳宸风一身造诣,全来自这套功法。我用以练成《天罗经》,他以之贯通‘虎籙七神绝’,说是当今东胜洲上第一流的内家绝学,料想非议不多。”    她美目流沔,丽色生春,忽地温柔一笑:“这样罢,咱们来做个交易:你助我疗伤,我呢,就教你这套武功。你说好不好?”

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─(欲知后事,下折分解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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